接待员简直闹不清是自己感冒没好,烧迷胡了,还是这老头也得了热病烧得胡说。就问他:
“这些谁能证明?”
“苦主有后代,查查就知道。”
“你在胶东作案为什么这儿来自首?”
“我原籍在这儿,我想死到家乡来。”
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“我叫卞远程!”
招待员打了个冷战。忙说:“你先坐坐、我跟领导报告一下。”
“我一不逃跑二不捣乱,放心去吧!”
接待员结结巴巴向宋贵斌作了报告,宋贵斌到前边一看,确是八大王。
宋贵斌说:“卞团长,你这是从哪儿来?”
“从新安镇,我在那儿作小买卖,今天来自首来了。”
“你离开这儿以后又进行反动活动了吗?”
“没有,我好容易洗了手,哪能再干。”
“起义以前的事,一律既往不咎了。”
卞远程却认为,第一他得到过共产党的支持,半路上却投了国民党,这点太不仗义,无脸享受优待。正如此他才在交出军队和县城后只身出走P县,奔了南边。他算计着积攒的钱足够冠东母子半世花费了,为了不给孩子带来麻烦,他断绝了和家人的关系,本想自食其力,隐姓埋名度过残年,可是几年来参加学习,越学越觉得自己罪过深重。接着镇压反革命的运动来了。看见一个个反革命被查出来,听到一次次群众的控诉声讨。他觉得挺身出来为自己的罪恶负责才是条汉子,东藏西躲的偷生太没有人味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