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三分钟。”
大家都沉默了,没人认为这是个好主意,然而也没有人提出更好的办法,没人认为这么做可以有皆大欢喜的结局,然而别无选择,他们也只好这样做了。
她根本不应该怀孕的,难道她不知道吗?难道没有人阻止她吗?周莬真的不理解。
从ICU直接推到手术室,上肾上腺素,追加胺碘酮,把除颤能量调到最大电击,胸外按压,追加艾司洛尔,每一秒都变成焦虑,几处皮肤已经被电得焦黑。就在周莬要再次电击的时候,忽然一双手无力地抬起来想要抓电极板。
病人的眼睛已经虚弱得睁不开了,但就这样,她也想阻止这样的痛苦,保护自己。
周莬双手发软,湿冷的乳胶手套黏着她的手,她实在按不下按钮。
她问麻醉:“能给点镇静吗?”
“不行!”妇产科主任立刻就反对,“胎儿情况已经很差了,不能冒险了。”
她好像听见了他们说了些什么,那一刻周莬明显感觉到抓着她手的力道突然减弱了下来,她似乎在以一种缓慢的挣扎松开手,慢慢地滑了下去,最后她躺在那里,袒露着胸膛,闭起眼睛,就像是一个从容走向刑场的人,一点也不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