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晏和走下御座,挥退了要来搀扶她的鸳鸯,谢晏和亲自将孟氏扶起,温声道:“婶母不必惶恐。你和叔父都是本宫的长辈,有什么话,只要说开了,我们还是一家人。”
孟氏早就被谢晏和的这一番软硬兼施乱了阵脚,想到母亲这么大年纪,却被虢夺了大长公主的封号,孟氏一阵悲从中来。
她是母亲唯一的女儿,自幼备受宠爱,如今为了自保,非但要见死不救,还要落井下石,孟氏眼眶一酸,一滴滚热的泪珠滴在自己的手背上。
她狠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,直到唇齿里尝到一股铁锈的味道,这才定了定神,忍着声音里的颤意说道:“娘娘,臣妇怀疑,臣妇的母亲与戾太子旧部暗中勾结,但长兴伯府一直被人监视。伯爷不敢轻举妄动,折中之下,才选了这等迂回之法,便是要让皇后娘娘您注意到此事的不寻常之处……”
谢晏和闻言垂下了睫羽,浓密的睫毛在她的眼睑下投下两道半月形的剪影,显得那张玉白的面容静谧如天女。
孟氏的说法倒是与福庆公主的说法不谋而合了。
“姑祖母生性谨慎,怎么会和乱贼有牵扯?就算和逆贼暗中勾结,那又何必跟陛下献美?关于婶母的说辞,本宫竟有些听不懂了。”
谢晏和瞬间便察觉到了孟氏的自相矛盾之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