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您难道是撒旦吗?”她问道。
“或许吧。”阿多斯道,“不管怎么样,您仔细听着:您自己去暗杀白金汉公爵也好,找人去暗杀白金汉公爵也罢,这件事与我无关!我不认识他,更何况他还是个英国人。可达达尼昂跟我是生死与共的好朋友,我爱他,我要保护他,哪怕您想用指尖去碰他的一根头发,我也绝不允许!我以先父的头颅发誓,只要您胆敢对他动手,我就会彻底终结您的罪恶。”
“达达尼昂先生残酷地冒犯了我,”米莱狄嗄声道,“达达尼昂先生一定要死。”
“说实话,夫人,真的有人能够冒犯到您吗?”阿多斯笑道,“他冒犯了您,他就一定要死?”
“他一定要死。”米莱狄重复道,“首先是那个女人,然后就是他。”
阿多斯忽然觉得头晕目眩。面前的米莱狄看上去完全没有女性的柔美,给他带来的也全都是可怖至极的回忆。阿多斯想起了从前——曾经有那么一天,他所处的情势并不像现在这么危险,却已经想把这个女人当作献祭,以弥补自己受损的荣誉。现在,那种炽烈无比的杀人欲望又回来了,它如同灼烫的高烧,疯狂地侵占他的身体,让他感觉头脑发热。于是,阿多斯也站了起来,他把手伸向腰间,抽出一把手枪,将子弹推上了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