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怀英忙说:“此举自然不便在北方边镇推行,但于南方边镇,已是不得不为了。”
“一动南方,北方还看不出矛头所指吗?人心不安,必有大乱。”谢震拧眉反驳。
李怀英奇道:“戍兵转为戍民,可以自给自足,至少生计得以维持。”
谢震怒目注视他,说:“先生以为,北人代代为兵,仅为一口饭吗?国家安危系于我辈,我们祖祖辈辈以为国捐躯、马革裹尸为荣。戍民呢?皆是流放的罪犯。即便能够增谷万担,可谁愿失去清白与荣耀,世代与罪犯为伍?即便他们自己不怕,也怕子孙受连累。朝廷日后再有惠政于兵,也难以恩及后人。”
李怀英认真听取,若有所思地连连点头,叹道:“看来是我纸上谈兵,异想天开了。”
谢震闻言,脸色微微缓和,说:“北镇之所以自成一体,最初就是因为无人真正去了解我们需要什么,或者了解,但并不想给我们。朝廷要么不大理会,要么拿出一些自以为对我们好但只是表面光鲜的办法。”
真宁左听一句,右看一眼,始终插不上话,刚想开口,门外忽然一阵骚乱。
仆人来不及通报,便有两少年急匆匆地喊着“先生”冲进正厅。见厅中高坐一位少年,旁边还有个武官,两人愣在门口。
李怀英急忙斥道:“不得无礼!”
他欠身向真宁和谢震解释:“这是我的两个学生,平日随便走动惯了,令二位见笑了。”说着将那两人拉出厅外。